第38章 情诗(2 / 2)
说顺利,好像也顺利。
说不顺利,好像也一直没什么进展。
她的试探大业失败后,就整个躺平,很不思进取,中间楚弦突然远离她,又生了个小气,然后前几天挠痒痒完之后,好像又恢复到了原点。
不前不后,不进不退。
但好像又有那么点微妙的不同。
这对她来说有点太复杂了,梁又木有时候真的很想直接问,“要不要当我男朋友”,可每每到了最后关头就咽下去了。
不管是去哪里搜索经验,关于对朋友表白这点大家都不建议,风险太大,更别提青梅竹马了。说是相处这么久都没在一起,那只能说明两人之间就没有火花,何必强求。
梁又木怎么看都觉得好有道理啊,可她就是想强求怎么办?
谢欢斟酌半天,终于问了:“是不是楚弦……呃,大哥啊。”
她都没怎么跟楚弦说过话,叫哥太自来熟了,只能往中间加了个大字,一下子就穿越到了水浒传片场。
“咦。”梁又木问:“很明显吗。”
谢欢:“?”
最近这还不明显吗!!瞎子都看出来了!!!
她想起之前楚弦的那些传闻,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,只暗搓搓道:“那为什么不顺利呢。”
梁又木也不懂:“你不是说,不顺利才是常态吗。”
谢欢:“…………”
说的也是啊。
但是,为什么,就是感觉,不应该是这样的呢。
她正打算来一段爱的教育,遥遥的就穿来楚弦微磁的声音,伴着两下轻快的敲门声,“快递,开门。”
梁又木穿着睡衣就嗖地出去了。
楚弦拎着袋子站在路灯旁,见她嗖嗖跑过来,唇角微弯:“怎么就穿睡衣?”
披头散发的样子好像刚吹完毛的小拖把狗。
好吧,可爱。
他词穷。
“就出来一会儿,又没事。”梁又木垂头,见他手指都被勒红了,蹙眉:“怎么带这么多?”
楚弦下巴点了点,散漫道:“你家不是有小朋友吗。”
能看出来,在他眼里熊孩子谢欢不是十七岁,估计只有七岁,一律和楚霖林一样按照小孩子处理。
难怪买这么多果冻。
梁又木伸手去接,他往后一挪,“给你提到家门口。”
“你确定?”梁又木仰脸朝他笑,眼睛亮亮的,“到了玄关也就别想回去了,我妈肯定要留你下来聊天。”
“行啊。”楚弦有点想碰碰她表情坏坏的脸,忍住了,“我都行。”
梁又木又问一遍:“真的?”
楚弦:“你想不想我进去。”
他垂着的眼也含笑,在灯光下瞳孔暖黑,波光粼粼,长睫打下阴影,让人看起来更俊了几分。
梁又木思考了一会儿,还是点头了。
“那你过来。”她说,“我刚刚在看19年的高考题……”
她还没说完,就感觉发丝被指尖探入,轻轻触了触,楚弦道:“又没吹干。”
“差不多干就可以。”梁又木说几句,也忘记什么顺利不顺利了,伸手去碰楚弦的指尖,湿漉漉的,还有点凉,“别动它,一会儿自己就风干了。”
每次都这样,第二天又头疼,楚弦凉飕飕道:“想感冒可以用别的方法,没必要这么迂回。”
梁又木:“你当没看到不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楚弦说,“你不吹我帮你吹。”
梁又木:“………”
两人吵吵嚷嚷走进客厅,姜梅不在。
一般这个时候她会自己去吹干,但是聪明的梁又木同学转瞬间就抓住了机会,一躺:“那就你帮我吹。”
跟个大爷一样。
楚弦看她赖那儿,真的没辙,熟门熟路去拿了吹风机,说,“坐好。”
梁又木:“不要。”
楚弦无奈:“你最近为什么老这么坏?”
他一边抱怨,一边把梁又木的头发细细拢起来,一点一点从发顶吹起。
梁又木心想,因为我就想折腾你,想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。
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。
可是高中的时候……
算了,不猜,直接问。
梁又木往后仰头:“你还记得婉蓉吗?”
“……”
一门之隔,谢欢探出脑袋,小声问:“又木姐,我看到你书架上有高三的英语书,能不能借我用一下?我不想回去拿。”
得到肯定的回答后,她把那本英语书抽出来。
一看这本教材,就知道书本主人要么是学渣,要么是学霸。整本书跟新的一样,就没多少笔记,谢欢翻到中间那页,夹着一张快要氧化到脆黄的小提纲。
《每日美文阅读》
她有点疑惑地展开,是一首英文诗歌,对她来说不难:
What can I hold you with?
“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?”
I offer you lean streets, desperate sunsets, the oon of the jagged suburbs.
“我给你贫穷的街道、绝望的日落、破败郊区的月亮。”
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an who has looked long and long at the lonely oon.
“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。”
“……”
怎么好像是,情诗。
谢欢皱起了眉。
I can give you y loneless, y darkness, the hunger of y heart; I a try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ty, with danger, with defeat.
“我给你我的寂寞、我的黑暗、我心的饥渴;我试图用困惑、危险、失败来打动你。”
最后一句,是重复的标题:
What can I hold you with?
我该怎么留住你?
这首诗的尾端,有涂改过的痕迹,但涂改试剂也随着岁月变迁淡化,揭露出面纱后的真相。
那是梁又木的名字。
可她记得,梁又木的字迹不是这样的。
谢欢不禁屏息起来,心跳因奇妙的预感而剧烈发颤,她翻过了刚才一直被忽略的第一页——
那里写着“楚弦”。
这是真正书本主人的名字,这本书或是错拿,或是无意,被混入了这里的书架,长达几年的封存,再无人发现。
青涩心思付诸东流,却在不合适的此刻被无意发掘。
梁又木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开门,拿着几颗草莓小果冻:“版本是一样的吗?”
谢欢下意识“唰”一声把书本合了起来,惊魂未定:“嗯……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