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1 / 2)
他不好意思再进去,又不甘心离开,踌躇地停在原地。
裴恒以为他走远了,挫败地叹了一口气。
怎么了?吕临隐隐能察觉到裴恒对自己和楚亦寒的不同。
裴恒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喜欢,哪怕是不喜欢,他也拒绝得很安然。
可拒绝楚亦寒时,裴恒明显心情低落。
他好像喜欢楚亦寒。
吕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,又不得不承认。
裴恒犹豫地问:我是不是很没良心?他不惧危险去救我,结果我我还这么对他
你怎么对他了?吕临问。
裴恒想起吕临的心意,又沉默了。他拒绝了吕临的喜欢,现在如果跟吕临谈另一个人对自己的喜欢,好像在炫耀,怪不要脸的。
裴恒没好意思说出口。
倒是吕临帮他说了:楚亦寒救了你,你却拒绝了他的喜欢,所以觉得不好意思吗?
裴恒点了点头,小声道:我不是想炫耀或是什么
我知道,你不是那种人。有什么事就说出来,我帮你分析分析吧。朋友不就是这样的么?
裴恒愿意跟自己谈心事,吕临其实挺开心的,说明裴恒还愿意和他做普通朋友,总比门外那个只能靠债务把人留在身边的倒霉蛋好。
裴恒有点心动,和吕临相处如沐春风,真不明白原文里吕临是带着多厚的有色眼镜再看楚亦寒,才会让两人走上BE的不归路。
那我就说了,你不能告诉楚亦寒。裴恒认真道。
吕临点点头,起身去关病房门时,与藏在墙后的楚亦寒对视一眼,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,神态自若地关上门。
这下楚亦寒彻底不想走了。
他倒要听听裴恒瞒着他想跟吕临说什么!
裴恒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,才慢慢开口: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狼心狗肺跟你借钱就是因为想请护工,不想再麻烦他感觉太糟蹋他心意了
病房门隔音不好,能隐约听见一些词。
楚亦寒单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,同时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给裴恒带去了太大压力。
喜欢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事,并不是每一个仗义相救,都必须以身相许。你如果因为他救你,而选择他,这才是对他的不负责。吕临道。
楚亦寒心想你懂个球,他就希望裴恒对自己这样不负责。
裴恒再次痛恨这副身躯。
吕临觉得他这样难以抉择肯定有原因,试探性地问:你到底在担心什么?
担心真相暴露后,楚亦寒锤爆他的头,更担心楚亦寒恶心。
裴恒没能说出口,忧伤地叹气。
要是楚亦寒穿到他那个世界就好了,裴恒可没有恨意这么深的仇人。
但转念想想他的心脏都不一定能让他活过二十岁,裴恒又觉得还是让楚亦寒在这里叱咤风云的好。
人生为何总是如此艰难。裴恒喟叹。
人无远虑必有近忧,谁都有自己的麻烦。吕临宽慰,你还是说说你的忧虑吧。是因为你和穆立新太像了吗?
裴恒惊讶他的观察力,但又不好跟吕临说实话。不然裴恒回答不了为什么楚亦寒都说能克服这个问题,他自己还过不去这个坎。
思索许久,裴恒决定从另一方下手,对吕临说:假设楚亦寒有一个未婚夫,或者他的命定爱人是你。只是假设!裴恒再三强调。
吕临觉得这个假设太匪夷所思,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。
假设你很爱很爱楚亦寒,这个时候我突然出现了,抢走了他,我是不是特别不要脸?裴恒问。
既然能被抢走,那就说明他也不是多喜欢我。我会跟他及早分手。吕临道。
裴恒揪头发:那应该这么说,你们现在还没在一起,还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心意。但将来迟早有一天,你们会在一起的。比如说一年后。但一年前的现在,我横插一脚,抢走了他。
如果是这样,那你更该担心一年后他会不会抛弃你。吕临想起裴恒拒绝自己时说过的那个捕头和神偷的故事,狡黠地问,你故事里的神偷,难道是楚亦寒?
裴恒:
马甲掉得这么快吗?
你不要转移话题,我的意思是,你们原来就是一对,但现在因为我的出现,你们的感情出现了变化。我这样是不对的。裴恒现在除了纠结自己用的是穆立新的身体,最纠结的就是感觉自己破坏了原文攻受的爱情。
吕临耐心地告诉他:事情还没有发生,你怎么知道将来一定是这样呢?或许我们俩像现在这样,根本就不喜欢对方。现在你接受任何一方的感情都没有错,你没有抢任何人的。
裴恒觉得他没站准定位:你带入下我的故事,故事里你们两个原本是很相爱的,可以为对方去死的那种。
吕临莞尔:可你不是活在故事里。我们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假设。现在的事实是楚亦寒和我都喜欢你,而我和楚亦寒不可能在一起,我们对对方没有任何感觉。
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万一以后有呢?裴恒小声问。
不可能。吕临回答得果断,撞见裴恒倔强的眼神,无奈补充,那也是以后的事了,先来后到,是你的就是你的。
楚亦寒要是真的被吕临抢走,裴恒无话可说。可他就是担心是自己抢了吕临的爱人。
裴恒更小声地问:我说我看过月老的姻缘簿,你信吗?
吕临:不信,我是无神论者。
裴恒:
那假设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,未来的世界里,你们在一起了。裴恒改口。
那你呢?
未来没有我。
你出了什么意外?吕临立刻问。
裴恒:你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。现在请认真思考这个问题,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假设一个我不存在的世界。
吕临和门外的楚亦寒一起认真在脑海中答题。
排除刚穿越过来时的那晚,两人第一次见到裴恒,是裴恒首次去楚亦寒家当游泳教练时。
如果没有裴恒从中斡旋,楚亦寒和吕临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差。他们互相猜忌、互相防备、互相攻讦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互相看不顺眼,却依旧同处一室。
那怕是我和他早就打起来了。怎么可能会在一起?吕临和楚亦寒给出相同的答案。
相爱相杀,从互相折磨中升华出了爱情。裴恒郑重地说。
吕临一言难尽:你是不是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?斯德哥尔摩要不得。
裴恒比他还要一言难尽:你就信我吧
吕临犟不过他,只能同意,嫌弃地瞥了眼门口的方向,视死如归地道:假设仅仅是假设,他强调给裴恒,也强调给门外的楚亦寒,那现在我和他还是没感情,你没插足任何人,将来的事将来再说。
一想到裴恒眼中的将来,吕临就如如坐针毡,他得眼瞎成什么样,才能看上楚亦寒?
楚亦寒也是同样的想法。
不过这次吕临没使坏,楚亦寒决定以后他再调查什么,自己尽量配合些,算还他这个人情。
虽然不知道裴恒为什么会纠结这些,但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,楚亦寒的心一扫阴霾,就等着一会儿吕临走了,他走进去迎接自己的爱情。
楚亦寒紧绷的后背逐渐放松,靠在墙上,嘴角含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