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(1 / 2)
李德煊:他也就不去打断这二位含情脉脉了,转身吩咐了一个宫人,让厨房将温着的粥取来,多备一碗,再拿些点心,花样多些。
一刻钟后,捧着碗的元帝看着呼啦呼啦喝粥吃点心的人十分无语。他原本早上向来吃得很少,但今天看着对面的人吃这么香,莫名其妙也多吃了一些。印象之中温仪吃东西向来文雅秀气,没特别爱吃的,也没特别不爱吃的。今日所见,好像与往常不同啊。
其实这习惯还是来了宫中后有变化的。温仪吃饭慢又细巧,而元霄吃东西快又迅速,回回吃起饭来,温仪少不得要告诫对方慢一些细一些才不闹肚子,但是元霄不听啊。
他不听很简单,老朋友上场。
在因为吃饭过快而拉肚子其实是温仪下了暗招后,元霄终于晓得要细嚼慢咽了。不过相对的,温仪比从前粗鲁了一些。这饭局大约谁也没赢,各退一步。
在温仪又吞了个蒸饺后,元帝招招手把李德煊叫了来,斟酌着开口:太子宫中的膳食很差吗?怎么瞧着国公像十天半个月没吃饭的。
李德煊弯着腰,细声轻语道:回皇上,宫中都是一样的,并没有苛待太子殿下。大约是因为温大人前阵子受了伤,故而他的吃食太子殿下都叫人根据太医的方子另备,吃的过于清淡,难得有肉食。所以今天就开荤了。
哦。这么说也有点道理,想不到元霄瞧着没心没肺,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倒是一个心细的。元帝这般想着,倒总觉得哪里有些不是滋味。这兔崽子的孝顺是不是孝错了人?
温仪哪管皇帝想什么,他吃饱喝足,抹抹嘴道:陛下,臣今日来,还有一事相告。
你说。
臣长久住在宫中,难免惹人非议。先前是养伤还情有可原,如今伤已大好,是该回府了。温仪长长一辑,还请陛下下旨,准臣回府。
捧着碗的皇帝:先开始他也没下旨拘着温仪在宫里啊。不过是因为太子这么说了,他也没强烈不许而已。怎么现在要他下旨放人,搞得像他囚·禁了温仪一样。
元帝这么想倒也没错,只是温仪为何非要求这一道旨,实在因为他若开口要走,元霄不见得愿意,若他一走了之,怕伤两人情份。温仪本来是要自己与元霄说的,经昨日一夜,他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,干脆请皇帝开口。这样他不过遵从君命,也有个理由。
这么想的温仪,却全然没有想过,向来处事为心所欲的他,何必去操另外一个人的心。
却说另一边的元霄,他问春兰:如果有一个人,他喜欢你,你下定决心也要去喜欢他。他却欲拒还迎并不表态,这是为什么?是因为还不够信任,不足以交托终生?
春兰愣了一下,见太子表情十分真挚,心中暗想,这么久以来,不见太子有心悦女子呀,难道是在凉州时结识的?若是寻常女子,或是碍于身份,不敢如何应承吧。毕竟太子是储君,未来怎么会只有一位妻子。难道要做第二个景帝,只娶一位皇后么?
但见太子还看着她等回话,便小心翼翼道:殿下怎么知道,她喜欢你至深?
作者有话要说:
说不定,当你是崽崽呀。
崽崽呀。
崽呀。
呀。
太子:震惊。
第54章 来说个亲
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,也无不可,元帝痛快地答应了,温仪大喜,自觉扔了一件心事。他暗想,待回了温府,从此桥归桥,路归路,想来太子那些莫名而生的濡慕之情,也不会因此生根发芽,往歪里长。过得些时日,二人相见以君臣相称,岂非妙事。
这么一想,心头就轻松愉快,看什么都顺眼了。
温仪思及方才手上拿的写有凉州一事的折子,便问皇帝:方才臣见案上有崔大人的折子,他可是将凉州一案查清楚了?
元帝嗯了一声,将手中碗筷放下,随后便有宫人上来收走,很乖觉地替他二人关上门。
据崔珏所查,此事牵扯恐怕不止是平都的人,还有凉州官吏。送往各自的财物是他清点的,出发时点一遍,到了凉州再点一遍。所点均根据册子所列。如果和册子有不同,凉州的人应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。
温仪沉吟道:陛下怀疑,是凉州有人知而不报。
同时接待平都官员的不止元霄府上的人,还有凉州地方官。地方官姑且逃不了干系,太子府中的人,也不见得个个干净到哪里去。鱼虾混杂,既然要办了,那就办个干净。元帝不会放过平都的人,自然,也不会放过凉州的可能对象。
他手指点上折子,说:崔珏的折子,三天前便送了来,朕一直没办,你可知为何?
臣不知。
元帝道:此事朕打算交由太子,任他发落。
让元霄主办,崔珏协助?温仪略有些惊讶,皇子亲自办案这种事不稀奇,寻常就有不少。远的不提,光说近的。前两年青州有个李家灭门案,涉及青州官吏贪·腐,元帝十分重视,命元齐安亲自前往青州督办。但是元霄和元齐安怎么一样,元齐安心思缜密,又学富五车,他处理这些事,可谓得心应手。元霄呢?凭蛮力吗?
温仪道:陛下,太子年幼,涉世未深,让他办此事是否有些不妥。
元帝眯起眼睛:怎么,先前你不是夸他夸得紧吗?现下觉得他年幼了?
温仪一时语塞。
他主要是想到,元霄向来视凉州如故土,寄托了很重的感情,若凉州地方官和府中人当真在其中掺一手,被他知晓,岂非失望透顶。失望便罢,还要自己去处理,这其中种种,不吝于自己往自己伤口上撒盐。
元帝高深莫测道:太子若是碰到亲近之人便无从下手,他将来有什么勇气和资格坐这个位子。帝位向来高寒寡淡,从来没有讲人情的道理。就算是他身边亲近之人,朕也要他举起刀,下得了手。谈什么儿女情怀。
温仪沉默不语。
走这条路的人,从来踏在鲜血白骨上,虽元帝平时瞧着也算平和近人,却也不能被表象所骗。他才是真正无情之人,亦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。子嗣反目,兄弟相杀,这种事,皇帝难道见得少吗?
这何止是皇帝见过的,也是元霄要碰见的。
正因如此,温仪才在元帝的局中,顺势而为,便是想让元霄提前知晓,宫中这条路要走下去,必有鲜血,势必要心性狠硬一些。
但谁知却带来这么一个算了,不提也罢。
温仪不愿去想太多,只说:陛下言之有理。话头一转,但太子在办案一事上,终究是过于稚嫩,不如替他选一人从旁协助。
他话未说完,元帝就挥挥手道:朕早有准备,除了崔珏,朕还打算让萧相助他。萧庭之是元老,地位尊崇,又有朕授意,下去办案时,想必其余人也不敢多加为难。何况老丞相对朕那个性格绵软的侄子忠心耿耿,如今让他扶助太子,他一定乐意地很吧。
元帝说完,看了眼温仪:怎么,温国公还有什么要说?
话都被说完了,他还能说什么。温仪只能道:臣无话可说。
元帝笑了一下,拢了拢衣服:这天倒是暖了,国公回府前,不如先陪朕散散心吧。反正你一回去,便是天皇老子也叫不动你进宫了。
温仪瞥了元帝一眼,故意说:不进宫,陛下照样知道臣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。进不进宫有什么区别,无非是与几位皇子见面多少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