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被你治愈的那些年 完结+番外》TXT全集下载_7(1 / 2)
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第一次有点敏感,焦臣熙竟然一时间回想起昨晚的场景,当即不露痕迹地深吸一口气,摇摇头要把脑海中的画面甩走。
邬棋依旧沉默着,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不是说什么都没发生么,为什么气氛还异常的怪异了?
于是狐疑地抬头看了看焦臣熙。
四目相交那一刻,焦臣熙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他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,按着邬棋的头顶强迫他低头。
“别乱动,水会流进眼睛里的。”
这下邬棋乖乖地不再摆动脑袋,可是视线却始终没有从他身上挪开。
两人对面,一个坐着一个站着。邬棋的视线水平面可想而知。
他就这么静静地待着,看着焦臣熙的腰腹部,突然眼前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。
四下昏暗一片,混乱不堪。
尽管环境摸黑,可他就是能看清身下的人,和那人红得滴血似的脸蛋。
“?!”邬棋惊愕地瞠眼,浑身一僵。
这画面说不上有多真实,可平白无故脑子里怎么会闪过这一幕。
与此同时,焦臣熙也注意到邬棋的异样,奇怪地问了句。
“怎么了?”
闻言,邬棋喉结滚动了一下,没说出口。眼神飘忽不定了半天,才犹豫地看向焦臣熙。
“我昨晚喝醉以后,真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吗?”
焦臣熙一时有点心虚,也只一味地打着哈哈。
“没有啊,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”
“其实也……没什么,就是刚才……好像一下子……想起了一点。”邬棋慢吞吞地说。
“!”焦臣熙不禁心里一惊,抿嘴紧张地看向他,手上的毛巾不自觉攥紧。
彼此沉默了半晌。
邬棋没头没脑地:“我……是不是弄坏了什么?”
“呃……”听到这话,焦臣熙心里莫名松了口气,紧攥着的手也倏地放松。
“啊……噢!是啊!打碎了一只盘子,不过已经被我收拾掉了,也没什么太大损失。刚才听你这么一说,我才想起来。”焦臣熙尽量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。
邬棋黯然失色:“是吗……”
第18章 CH 18
从那以后,这件事情表面上像是从没发生过似的。一个不再过问,另一个也不再提起,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。
在雪全部化掉以前,焦臣熙去了一趟别墅后院,原本应该在树下的那对雪人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样子,只留在原地两堆雪块。
“这么快就化了吗?”
焦臣熙坐在树下,轻轻叹息。
大概他们两个也就像这两个小雪人一样,等这个冬天完全过去,一切都会步入正轨,所有理不清的思绪情感也会随着一同消失吧。
“也是。眼看这都快三月了,雪早该化了。”
明明是在做对彼此都好的事情,为什么心里就是过意不去呢。
“安?”焦臣熙挑眉。
好像突然发觉,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,有点……不像原来的自己了。
以前但凡是遇到什么小事小情,一顿饭下肚,基本就能丢到后脑勺去,再加上自己脑袋不灵光,心比天还大。
所以除非世界末日,否则都不叫事儿。
焦臣熙拿起一块雪球,慢慢摊在手心里,开始和它灵魂沟通。
“你说,我现在不告诉他,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了吧!”
“其实,也不是说我非要把这件事当成秘密烂在肚子里。我只是考虑到,一旦他知道了真相,对我产生抵触情绪不配合治疗的话,病情肯定会加重。又或者他认为是自己喝酒酿成的错,开始消极、讨厌自己……”
焦臣熙蹙眉碎碎念叨,也不顾及手心冰得发红,以及慢慢变小的雪块。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就握住雪块,还稍稍用了点劲,这下融化得更快了。
“……更何况,我当时根本没醉,事后不也觉得自己缺了大德嘛!”
焦臣熙还没意识到雪块正在走向死亡,从手指缝隙往下滴水。
一拍大腿:“果然撒一个谎,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。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!”
想想邬棋,现在倒是一无所知,完全无所谓。能不无所谓么,这担子都在自己肩上扛着呢!
想着想着,又唉声叹气起来。
“唉——”
焦臣熙苦恼的同时,指甲轻轻触碰到了手心。
“啊!哎?!”
这才注意到手里的雪块已经完全化成水,正滴滴答答从手上流下来。
他愣愣地眨眨眼,对另一个孤零零杵在原地的小雪块,满是歉意。
“那个……对不起啊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……
时间转眼来到这天——3月20号。
这天是焦臣熙妈妈的生日。
之前由于病历单流传网络事件,一时引起公众热议,言论各异,有好有坏。
焦臣熙本着为邬棋着想的原则,为了不让他过分解读那些评论和发言,不仅把邬棋的手机关掉了,连他自己的手机也乖乖放在抽屉里,只有偶尔用得到才拿出来。
赶在这一天妈妈生日,想着给家人打通电话顺便报个平安。于是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再次开机。
电子邮箱里打开几个未读邮件都是清一色的垃圾广告。翻开消息列表里和妈妈的消息记录,突然弹出一条消息。
是妈妈发来的视频,后面还跟了两个微笑的小表情。
妈妈是个特别温柔的人,怕儿子打扰的工作或是休息,所以平时一般不会主动联系,但会偶尔发来视频,告诉自己他们现在的所在地。
其实就在前一年,焦臣熙的父母双双退休,卖了家里的房子,匆匆收拾行李就出去环游世界去了。
走的时候也没通知儿子,直到焦臣熙回了老家没找到人,给父母打过去一通电话,才知道这对夫妇甜蜜双游去了。
问到为什么没告诉自己的时候,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传来爸爸讪讪地回答。
“……忘…忘了。”
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记性不好是不是遗传,二老因为不好意思承认才编了个‘你小时候撞过脑袋’的瞎话来骗他。
焦臣熙翻出电话簿,把电话拨给焦妈妈,电话是爸爸接的。
焦父:“喂,哪位?”
“??哪位??”焦臣熙郁闷扶额:“爸,我是您儿子。”
准是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不小心给删掉了。
“臣熙?”爸爸好像疑惑了一下:“可你之前用得不是这个号码?”
“之前的那个早就不用了。这都多久的事了。”
用上个电话号码的时候,大学的女朋友还没分手呢。这夫妻俩倒是一样念旧。
“谁的电话?是小臣熙吗?”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声音。
像是从远处走近,把手里的活吩咐给爸爸之后,焦妈妈接过了电话。
“小臣熙,是妈妈。现在生活怎么样?工作还顺利吗?”
妈妈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,一个接一个问题抛过来,听得焦臣熙不禁有点头疼,但又有些辛酸。
自从上大学以后,见面的机会变少了,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抱抱她了。
“?”对面见他许久没吱声,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,又问了一句。
“我挺好的,工作……也挺顺利的。”焦臣熙吸了下鼻子:“妈妈,生日快乐,我想你了。”
此时,门外的邬棋,刚要迈进门的脚悄悄退了半步,转身默默靠在墙壁边上。
原本他是有东西找不到,才上来找焦臣熙问问。偶然撞见焦臣熙抱膝坐在角落,而且他分明看见焦臣熙的眼圈还红红的。
电话另一头虽看不见,却能听出自己儿子的小哭腔,焦母温柔地笑着说:“小臣熙现在年纪不小了,怎么反而像小孩子似的哭唧唧?”
焦臣熙瘪瘪嘴,像小时候的口吻跟妈妈撒娇。
“妈妈,男孩子爱哭很丢脸吗?”
“当然不丢脸,哭又不是女孩子的特权。”焦妈妈温和教导,还不忘调侃。
“但是小臣熙现在还能哭给妈妈看,以后要哭给谁看啊?”
焦臣熙无奈:“……妈。”
果然下一句,焦妈妈就抛出一个问题。
“小臣熙,现在……有没有对象呢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我和你爸爸,倒是不急着让你成家,可是你现在年纪不小,也该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对象了。”
焦臣熙蹙眉纳闷:这说得不是一回事吗?
“别!别催!妈妈,您可别忘了我当时在大学的女朋友您是怎么极力反对的。”
焦妈妈一听这话,不由得着急了,又不知该怎么解释,于是缓缓吐出一句。
“……那不一样。”
焦臣熙听出妈妈字里行间的急迫,只得无奈劝说。
“有什么不一样的?从相识到恋爱,最后结婚,这不都得一步步来嘛,您急也没用。”
门外的身影没再继续停留,邬棋缓缓挪了挪步子,向自己房间走去,脚下的每一步都和心情一样无比沉重。
恋爱……结婚……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抑郁症的原因,他好像比平时,更能确定自己对另一个人的依赖和喜欢。
对焦臣熙,就是这样的喜欢。
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,因为自己的病情,和眼中虚无缥缈的未来。
因为看不见自己的未来,所以不敢耽误别人的未来。
就算再喜欢也只能藏在心里,不敢说出口。
从刚才听到焦臣熙打电话的内容,不难猜出是家里人在催他成家。
邬棋在二楼平台缓缓停下脚步,回想自己的这一辈子,因为家世的原因,从小就是被人簇拥的小孩,但似乎在每一个学生时期,都没有结识到一个真正的好朋友。
大学毕业后,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成立了一家公司,可是生活依旧索然无味。
亲生父母先后离世,连病历本的家属一栏填的都是法律意义上的家人。至今为止,都没有人劝过自己要结婚成家。
邬棋扶着扶手,耷拉着脑袋看向楼下,视线逐渐模糊,身体也越发的下沉。
‘我的存在,真的有意义吗?’
……
焦臣熙这边挂了电话后,刚一出门,差点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灵魂出窍。
邬棋正毫无灵魂地站着,手搭在扶手上,上半身前倾,好像马上就要翻下去了似的。
“小棋!”
事情发生的极快,根本来不及等脑子做出其他反应。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,拦腰把邬棋抱了回来。
两人连扑带滚地摔在地上,焦臣熙捂着心口,气喘吁吁地瘫靠在墙角。
刚才有那么一瞬间,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似的,他抬头看向正坐在地上发呆的邬棋。
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掉下去了!
“你!”
焦臣熙又急又气,一把揪住邬棋的领口瞪着他,可一面对这样绝望的表情,责备的话却又一句都说不上来了。
双手不住地颤抖,焦臣熙低下头极力平息自己的情绪。
本来抑郁患者的病发概率就是不稳定的,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了。这些道理焦臣熙明明都知道,可为什么偏偏到了这时候又控制不住生气了呢?
为什么最近的自己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了……
焦臣熙紧咬牙根,低头沉默着,手上还紧紧攥着邬棋的衣领不肯放手。
邬棋半跪在地上,眼神直直地看着焦臣熙,能感觉到他的双手紧绷地直发抖。
他是在生气?还是在害怕?
邬棋缓缓垂眸,将手心轻轻覆上焦臣熙的双拳。
拳头的主人似乎怔了一下,抬头看向邬棋。
邬棋没去迎合他的视线,而是贪婪地想进一步感受拳头主人的温暖,于是曲指握住了他的手。
声音沙哑着:“对不起,我又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这是甜文哦!要时刻记得哟!
第19章 CH 19
其实早在天气开始转暖的时候,焦臣熙就收拾铺盖卷搬回自己的房间了。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,他又夹着小尾巴回来。
躺在床上,像妈妈哄宝宝睡觉似的,用手一下一下轻抚着邬棋的脑袋。
“没事了,今天的事不怪你,我只是一时太着急了。想着你要是真的掉下去了,我该怎么办呢。”
“!”邬棋浑身一僵,没等他完全消化这句话什么含义。
“别说你哥肯定不会放过我,就连我自己都会过意不去。”焦臣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轻声细语。
也不知道邬棋听没听到,毛乎乎地脑袋往他这边蹭了蹭。这一孩子似的小动作落在焦臣熙眼里,令他不禁莞尔,轻拍了拍邬棋的肩。
“时候不早了,快睡吧。”
邬棋点头,乖乖闭上眼。
估么着过了几分钟,脑子里一直闹腾的不落消停,邬棋心里清楚,今晚这个觉铁定是睡不着了。
于是阖上的双眼缓缓睁开,正迎上焦臣熙不知为何有点慌乱的眼神。
“其实,我已经好几天晚上睡不着了。每次都是在床上躺到夜里两三点钟才有困意,第二天又醒得特别早。”
本来焦臣熙打算等他睡着了,自己再悄悄离开的,没想到刚才一下差点被抓现行。
邬棋没留心焦臣熙的小慌张,继续说:“总感觉有人在旁边,我睡得就特别踏实。”
焦臣熙抿嘴瞠目,紧张地看着邬棋。这是什么隐晦的陪!睡邀请吗?
“那……我今晚在这陪你?”
焦臣熙os:!!淦!我刚才说了什么玩意儿??
焦臣熙说完肠子都悔青了,恨不得当场给自己扇两下嘴巴。听听,听听,这是男人之间该说的话吗?
邬棋:“好。”
人家倒也没客气,直接答应下来,胳膊还顺理成章地搭在焦臣熙肩上。
“!”焦臣熙下意识撑起上半身,躲开他的触碰。
邬棋:“?”
这下轮到焦臣熙尴尬了,平时自己可没少跟人家勾勾搭搭,这会儿自己反而矫情上了。
“呃,我……去个厕所。”
匆忙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,奔下楼去洗手间,手捧凉水一下下泼到脸上,迫使自己清醒一点。
关了水龙头,焦臣熙低声喘着粗气,睫毛、鼻子和下巴上都挂着水滴。
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‘睡在一张床上没什么,肢体触碰也没什么。只是自己太敏感了才会这样!’
焦臣熙点点头,反复催眠自己是因为神经敏感,绝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。
尽管他内心深处还是明白,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改变,已经让他开始有些顶不住了。
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,焦臣熙是打算憋在心里把这份得不到结果的感情扼杀在摇篮。
可万万没想到,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焦臣熙生日那天如期而至。
4月1日愚人节,当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