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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无忘斋诸事》TXT全集下载_38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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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蹄声越发清晰,院里的火光也越来越大,正好将来者照了个清清楚楚。

马队正前的一骑黑马通体皆黑,唯有背后白鬃,神骏非常,这马简直比马背上的人还好认,正是烈风,那匹穆璇输给魏楚越,又被魏楚越转手送给燕诩,几度易主的神驹。

“燕诩?”宋怡临看向夏原,“你找来的救兵?”

“白天你跟着米粮铺的马车走了,我就多了个心眼,给燕诩送了信。”

“那来得也太迟了点吧?寒崇文在时他不来?人都跑了他才来?”宋怡临满腹怨气,“当时寒崇文若不是自己跑了,回头直接给我一剑,我此刻都已经凉透了!”

“你闭嘴,我在你死不了。”

“不死也会残的!”

夏原忍不住撇过头去,真是受不了宋怡临的聒噪,他若再回应,只会更加没完没了。

燕诩翻身下马,抬手一挥:“救火!”

其实燕诩天没黑时就出了城,与夏原几乎是一前一后,只不过他所领的军命只是协助大理寺捉拿寒崇文,并没有擅闯、搜查蔡府或蔡氏宅院的权力,他只能埋伏在庄园外,以作策应,所以他一共只带了一队十人罢了。

而庄园起火,他便能以救火之名堂而皇之地入院。此时,燕诩还以为是宋怡临和夏原放的火。

宋怡临坐在墙根底下,叹了一声,突然想到了什么,拉了夏原一把:“裴小宁是怎么跑的?”

夏原眉头一起,裴小宁一个女人,养在蔡府好些年,自己用腿跑她根本跑不出去两里地,她又贪又娇,若想跑,一定会驾车。

“火是裴小宁放的?!”

“寒崇文追不上,裴小宁还能跑?”

宋怡临咧嘴一笑,不用再多废话,夏原跟着他施展轻功,纵身穿越了火光与夜幕。
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
感觉……写不完……

第113章

第七日,宋怡临尚未归。

文然早上睁开眼之前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,又空又冷,忍不住叹了一声。他已经快按不住自己的心焦了。

宋怡临走之前几乎一个字没说,匆匆忙忙地,所谓“去去就回”眼看着就要变成“一去不回”了。无忘斋又没给半点音讯,文然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是不是该去问问?去找小胖爷?还是直接去问魏楚越?

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,文然初到卞城的那一年,临近年关,宋怡临被无忘斋突然叫走,也是这样,匆匆而去,只字片语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声。

那时文然刚与宋怡临在一起,也还不太清楚无忘斋的内情,宋怡临一走十日,文然好像一个被突然抛弃的孩子,茫然无措、孤独又害怕。那十天,文然连小院的门都没出,靠着家里一点余粮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,他一直悬着心,本身就没什么胃口,实在吃不下东西,直到宋怡临回来差点被文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出心脏病来。

文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依赖着另一个人,那时候他想不明白,宋怡临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,他知道宋怡临会回来,却深深害怕着宋怡临不回来,那个人本就是突然出现的,若突然消失不见了,似乎也是理所应当,可只要那么一想,文然就会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。

宋怡临对他说,他心里窃喜文然对他牵念挂怀,但又舍不得他如此牵念挂怀,以后若是再有事,若是再担心,就去无忘斋找魏楚越,赖在无忘斋,等他回来。

文然垂着眼想着,不免露出一点苦笑,心道,魏楚越可一点都不喜欢他呢,何必去招人厌。

现在,文然却也不顾不上招不招人厌了,天一亮就往无忘斋去。

行到半路,迎面遇上了多福:“文先生!幸好遇上了,我正要去寻你呢。”

“寻我?是宋哥有消息了吗?”文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。

多福摇了摇头:“这个我不清楚。是魏少让我来请文先生的。到了晁云楼,先生自己问魏少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文然没再多问,径直往无忘斋赶,他原本就是要去的,不知不觉越走越快,多福几乎是小跑着一路紧随。

文然到时远远便听闻有琴声从晁云楼传出,琴声空灵,是一张好琴,可文然心思并不在琴上,魏楚越究竟弹了个什么曲子,是欢是忧他都没听出来。原本魏楚越在抚琴,文然是该在外面等一等,可他站在晁云楼外却是忍不住,分明知道是无礼,他还是抬手准备叩门。

屋内琴声戛然而止。

“文先生到了吗?快请进。”魏楚越的声音传出来,听着似乎是轻松的口气,文然心里定了定,推门入内。

魏楚越没有起身,随意地向文然招了招手:“文先生,来看看这张琴,柳先生新斫的,才送来,我手痒就先弹了一阙,文先生来得正好。”

“好琴。”文然的目光甚至未从琴上扫过,开口就敷衍了魏楚越,紧跟着问道,“魏少是否有宋哥的消息了?”

魏楚越起身,笑着向文然走过来:“今日请文先生来并非为了宋哥,不过既然文先生问起,宋哥很好,无伤无痛,应该这两日就会回来,文先生不必太多忧心。文先生坐吧。”

文然听魏楚越说宋怡临没事,心中大石就落了一半,与魏楚越一同落了座。

魏楚越煮了茶,为文然沏了一杯茶,茶水腾起烫手的热气氤氲中藏着平和,随着轻散起的月麟香,也有令人心气安宁的功效。

魏楚越从袖中取出一截小竹筒,递给文然:“京中回信,才到的。”

文然接过竹筒,上面的封泥是完好没动过的,魏楚越并没有拆开先看。

文然摩挲着封泥,问:“也未必是给我的吧?”

魏楚越嘬了口茶,知道文然并不是真疑惑信是不是给他,而是心里忐忑,不知道文老会给他回一封什么样的信。

文然轻轻起开瓶口,抽出竹筒里藏着的一卷小笺,薄如蝉翼的一方丝缎,上面的小篆小巧笔锋刚毅,文然却看出了一点力虚,不忍心头一动,想到他离开京都时祖父还在病中,这几年可有好好养着?瞧这字迹,仿佛是手腕未有足力略显不稳啊。

丝缎极薄,文然一展开,坐在对面的魏楚越便能看见丝缎上的字,虽然是透着看字是反的,魏楚越为了避嫌,还是起身回了琴案边,细细将琴擦了擦,收好,才又坐回了文然面前。

文然看了信脸色不大好,魏楚越又喝了口茶,没开口问。

文然将丝缎递给魏楚越:“魏少,你看看吧。”

“这文老给文先生的家书……我看,不大好吧?”

魏楚越没伸手接,文然又递过来一些,魏楚越才没再拒绝。

文老的书信简单,甚至没一句与文然的私话,里面只提了一件事,太子薨了,朝中形势风云诡谲,文氏比起以往更是如履薄冰,文老希望文然留在西南,托由无忘斋照顾。

文然有些不明白文老的意思,先前安迅和文继珉初来时太子已经病重,文继珉对文然说的很清楚,文家想要重振旗鼓关键就在于选对人,而要选对,文家需要建立新的势力,文然需要入仕。现在太子没了,不正是文氏担忧的危同时也是他们期盼的机吗?为何文老突然改了主意,让文然留在西南,还要无忘斋照顾?怎么琢磨着有些托孤的意思?

文老的信中不仅没有给文然的话,最后一句,文然看得更是糊涂。

“祖父最后一句,晋献公立奚齐,秦不以蚤定扶苏,以为戒,是说给我听的?太子薨逝,朝中必乱,二皇子、三皇子、五皇子皆有夺嫡之心,最终还是看陛下的心意,祖父这句劝诫若不是给陛下看的,给我又有何意?”

文然这话是说给魏楚越听的,也是说给自己听的,朝中事他知道的并不多,过去在太学书是读得够多了,可惜对朝局却是丝毫未上心,直到父亲遭难才发觉原来读书真是无用,全敌不过朝中大势,那些风浪卷过来,书有何用?

“三皇子生母怡妃素来得陛下喜爱,二皇子幼时常随先太子习武,还为先太子跪过先帝求过情,才一直不得陛下青眼。我想这便是奚齐与扶苏之戒了。”

“所以祖父是要选五皇子?”

魏楚越垂眼喝了口茶,半晌不答,久久才应道:“这要问了文老才知道呐。”

文然看着魏楚越,他方才低垂着眼帘的时候分明是在想什么,那种神色仿佛有些落寞,文然却不知是从何而起,又为何有这样的感觉。

文然想了想,又摇摇头:“立奚齐晋国乱,不定扶苏,而令赵高得以矫诏,祖父的意思……”是二皇子。

魏楚越轻轻笑了笑,没有再接话。

文然知道从魏楚越口中他问不出更多,索性把心放回了肚子里,不用回京也好,留在卞城再好不过,省得宋怡临胡思乱想。但文老只是让文然不用回京,留在西南也不能只是容他潇洒自在吧。

“祖父既然将我托付给了无忘斋,”文然站起身,向着魏楚越弯腰揖下去,“文然在此多谢魏少看顾之恩。”

“哎,文先生这是做什么,折煞我了。快快请起,若叫宋哥晓得,还以为我欺负文先生了。”

“文先生,你与宋哥,文氏与无忘斋,缘分匪浅,我魏楚越明人不说暗话,文老的信中的意思,我看明白了,却还不知道文先生的想法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魏楚越抬手打断文然,道:“文先生先不要着急答我,不妨等宋哥回来之后,与他商量一番吧。”

文然皱了皱眉,点了点头。

魏楚越含笑点头,将丝缎收回竹筒内,双手递还给文然。

“多谢魏少。”文然收了竹筒入怀,抱拳再谢魏楚越,“今日叨扰魏少了。”

魏楚越笑着又道:“文先生不着急走,另外还有两桩事情。”

“还有?”两桩?

魏楚越将琴案上的琴抱了过来:“这张琴是宋哥买下的,原本是想中秋送于先生的,只是柳先生不容一丝瑕疵,多耽搁了几日,这才送来,宋哥不在,我本该代为保管几日,却耐不住手痒,是魏某该向文先生道歉,这琴文先生还是带回去吧,在我这里,总挠得我心痒啊。”

文然愣了愣,接下了琴:“可……柳先生的琴千金难求,宋哥怎么买得起?”

“文先生,说句不该讲的话,宋哥和文先生都不缺银子的,宋哥总怕文先生你不愿意收贵重之物,挖空心思想讨好,折腾我这无忘斋不得宁日,我才给他出的主意,这张琴算是宋哥今次这生意的酬劳。文先生,这次可不能再换银票了。”

文然被魏楚越说的脸颊微红,仿佛是能瞧见宋怡临想讨好他的模样。

“魏少,宋哥怎么闹腾了?”

“啊……”魏楚越发觉自己多话了,大笑起来,“宋哥回来说要学琴,又缠着稀云教笛子,可不是闹腾吗?”

文然低头,忍不住嘴角溢出一点点偷笑的窃喜,不过一闪而逝,转而追问魏楚越还有最后一桩事。

“听闻文先生和宋哥想办义学?魏某也想出份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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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献公立奚齐,秦不以蚤定扶苏 --->资治通鉴

第114章

义学的事情文然原本是想等宋怡临回来再商量,却没想到魏楚越会突然提起。

“是宋哥与魏少说的?”

“嗯,宋哥原本的意思,是想让我出点银子,积点善德。”魏楚越笑说,“我没拒绝,问宋哥需要多少钱,他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。我想还是与文先生当面说比较妥当。”

文然微微颔首,道:“义学之事能得魏少援手,定会顺利许多,不过这本就是宋哥的想法,魏少不是说宋哥这两日就要回来了吗?当不急在这一时吧?”

文然没有拒绝魏楚越的理由,却又不想答应得太快,还是想着与宋怡临先商量一下。

魏楚越点头,说道:“我会突然开口向文先生提,并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。”

“魏少今日提及,是否是听说了什么?”文然并不十分了解魏楚越,但在这两年彼此客气的相处中,文然深知魏楚越是个看起来和煦随性,却格外谨慎深沉的人,对事能不说就不会开口。魏楚越等不及宋怡临回来就要与他说义学之事,肯定是有原因。

“文先生是想说郭大小姐吧?确实,我略有耳闻。正想同文先生求证。”

“义学之事,我并未想过劳烦郭大小姐。而此事亦未来得及与宋哥商议,所以,都还未有定数。”

魏楚越点头,给文然续上半杯茶,文然本就无意与郭梦颖牵扯不清,魏楚越既然已经得到了文然亲口所言,就不需要再多嘴说什么了。

“最开始宋哥的意思是希望找个有声望之人出面,主持义学之事,以期长久,而无忘斋并不合适,又为选址和开销愁苦,才迟迟不能推进。我今日与文先生开口,就是想告诉文先生,钱银无需操心,无忘斋会一直支持文先生和宋哥。至于谁来出面,魏某的意思,该是文先生你自己。”

“我?”文然在卞城小有名气,却不过是个摆字摊的先生,哪里筹措得出这么大笔的银子?一个义学岂不还要惹得人人猜疑?再者,他们需要一个有名望的人主持,也是希望能吸引更多关注,方便日后化缘,请各位地方财主为善疏财。靠文然,是做不到的。

魏楚越指腹摩挲着杯沿,说道:“文先生两年前离京到卞城隐居,旁人自不识得文先生。但日后若文先生果真要留在西南,为文家谋事,那文然文清逸之名便是最好的问路石。我想文老让文先生赴琼林宴,便也是这个意思。”

文然自己看淡虚名,在这些事情上远不及魏楚越想得通透。

借文清逸之名,如何能帮到文氏一族?

“问路石?”问的是那一条路?

魏楚越点头:“文先生不从科举入仕,更好的路便在眼前,文先生不妨考虑考虑。”

魏楚越话说了一半,却没有明言,这些事情连文老的信都没说清楚,更不能由他来说。

文然带着心头不解的疑惑和柳先生的琴离开了无忘斋。回到小院,面对收在囊中的一张琴,陷在沉思里无法自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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