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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无忘斋诸事》TXT全集下载_35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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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楚越不自知地又叹:“朝廷视西南宗族为心疾,怎肯容他们把乌合之众打磨成利器,于是便立了赤峰营来编军,这赤峰营既然是收编各部乡军、民兵,说白了还是宗族之间的斗争,朝廷北面还有蛮族,顾不得西南,便让他们自己闹,蔡靖山心上一计,在白碧山庄放了把火,弄死了郭梦颖的爹娘,又撺掇郭家旁支来夺家主之位,搞得郭家祸起萧墙,蔡靖山则乘机划了地把赤峰营安顿在了徐州,往里面塞了不少蔡姓人,把那主将攥在了手心里。来年朝廷一看,乡军是没了,赤峰营差点姓了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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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剧情最认真的应该是魏少吧

第104章

韩牧川听着魏楚越说故事,似乎简单内里却是诸多牵连、各方角力的结果,一点都不容易。

“你说差点,那就是蔡靖山最后并没能拿捏住赤峰营?”

魏楚越点头:“后来闹了山匪嘛,闹了好几年,直到穆璇来。”

“说是山匪,其实是其他几家组织起来给蔡靖山闹事的吧。”

“西南就是这样,一家独大是不能的,要完全踩死一家也是不能的。白碧山庄一场火烧得就剩墙皮了,照样能重建,就连满院子的白碧照雪梅也能再植。不过马场实在太费钱,让元涛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去。但元涛手底下也没有能好好养马的,再没能配出好的来。现在成了宗族们围猎的去处。”

“你的师父们还有教策论的吗?”魏楚越所学颇杂,什么都学,韩牧川捡到魏楚越时他还年少,究竟能学多少?他再聪明也需要有好老师。可教他那些又是为何?魏楚越无心仕途。

魏楚越仿佛一心一意还在棋局之中,没有回答韩牧川的问话。

“你与赤峰营主将穆璇,也相熟?”

魏楚越落了枚子:“为什么问这个?”

“你能把燕诩放出去三年,该是信任穆璇的。否则要从无忘斋借人,他得运做金山来,这买卖也未必能成。”

魏楚越有些想笑:“我就这么贪?”

“我是说你重情义。”

魏楚越微微侧目,道:“相熟倒也不至于,一起喝过酒、赌过钱、跑过马,是值得交的朋友。”

喝酒、赌钱、跑马,这怎么听都是酒肉朋友那一挂,如何能值得相交了?韩牧川目光不离魏楚越半分,忍不住想问更多。从前韩牧川从来不问,魏楚越有心事的话,他就安静地陪着,不打听也不打扰,魏楚越若想说的时候就会说。但魏楚越其实极少说自己的事情,他幼时发生了什么,为何父母双亡?他的那些师父们都是什么人,如今在何处?他为何似乎与朝廷势力牵扯不清?

“阿越,你是不是从未与旁人提起过我?”

魏楚越被韩牧川问的一愣,他确实没有提过,在韩牧川这次突然来卞城之前,无忘斋里除了魏林,没人从魏楚越口中听过韩牧川这个名字,多福几次遇上韩牧川来无忘斋找魏楚越,却不晓得这位韩公子就是声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剑,更不知道韩牧川与魏楚越的关系。

魏楚越张了张口,还是没说话,他有些心虚,韩牧川却笑了:“所以,我也是阿越藏在心里的人。”

韩牧川说的不是反话,他笑也是因为真心,魏楚越从来不提的,才是藏在他心里最要紧的,像他的生父生母。

魏楚越耳根有点烫,又想从韩牧川手里把自己的腕子抽回来,这一次,韩牧川竟松了手:“我不招你了,继续说事。”

韩牧川已经打断了魏楚越好几回,魏楚越再说不下去正经事,他不知道韩牧川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撩拨人的伎俩,不仅话多,眼神更是直白得可怕,像是要吃人了。

魏楚越丢下手中棋子,站起身来,俯视韩牧川:“韩牧川,我们谈谈吧。”

“这……不是在谈?”

“你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
韩牧川听出来了,可瞧魏楚越的脸色却并不似愉快的神情,而是透着些纠结和迟疑,这样的神色在魏楚越脸上并不常见,他怕魏楚越又要赶他了。

魏楚越没再多说什么,走过去合了窗,回身时韩牧川还坐在原处没动。

“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,昨夜里没睡好,我想再睡会儿,你先出去吧。”

韩牧川听他真要赶人,蹭的一下站了起来,贴到了魏楚越眼前:“阿越你说,我听着。”

韩牧川几乎是贴着魏楚越站,二人之间并没有触到,留了片纸的距离,逼着魏楚越微扬着下巴抬头才看他。魏楚越笑了笑,突然想起韩牧川的剑,他起手的第一剑从没花招直取对方喉间,那是属于韩牧川的剑势,雷霆万钧只在一瞬,要的是命。

剑意即是心意嘛。魏楚越学了十年了。三年前他以为自己学到了,结果还不是输惨了。但这一回,是韩牧川自己送上门来的。

魏楚越眼中闪过一抹笑,伸手拢住韩牧川的后颈,把人往自己眼前又压了两分,轻易吻了上去。

这下轮到韩牧川愣了,下一刻回了神,一边将亲吻改做了掠夺,一边赶紧伸手揽住魏楚越的腰,可不能叫他跑了。

直到两人都快喘不上气了才缓了下来。

“阿越……”韩牧川喉咙发紧,“你要与我说什么?”

韩牧川眼里满是期待,像是个伸手要糖吃的娃娃,真真切切的期盼和渴望都写在脸上。

魏楚越瞧着他,沉吟了片刻,道:“我要说什么吗?不记得了。”

“阿越……”

魏楚越眼眸里似是蓄着一池春水,氤氲层层得遮着水面涟漪,欲盖弥彰地藏,又若隐若现地勾着,魏楚越的手搁在韩牧川的脸颊颈侧,指头摩挲着他的耳垂鬓角,像是在挠他心上的那片痒,勾的人忍不住,又将他吻住,要说的话早就被吞咽干净了,口舌的功夫都用在这处,哪里还顾得了别的?

韩牧川顾不了的,魏楚越替他顾,手掌覆在韩牧川的腰带上,手指轻描着玉扣,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力戳在韩牧川腰间,灼灼的热却从其他地方烧了起来。魏楚越听韩牧川沉沉喘了一声,手里轻巧地解了他的衣带,落在地上噼啪一响,韩牧川的腰带里藏着软剑。

“你好多年不佩剑了,为何带着它?”魏楚越早想问这个问题了,韩牧川自与寒崇文一战之后就很少出剑了,因为没有值得的对手,后来索性连早年不离身的佩剑刑渊都封了,却在腰间藏了软剑。这就好比武功不好的人身上藏了许多暗器和毒药,以备不时之需,怕死的要命。

“那是你送的,不敢不戴。”韩牧川笑着吻他,将人抱上塌。韩牧川腰间的软剑是魏楚越寻来的宝贝,他专程跑了一趟雪原送给韩牧川,韩牧川接下软剑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,那时候他已经封了自己的佩剑,魏楚越的这把软剑像是在表达对他封剑的不满。

九阙堂藏在雪原,却不是一个干净如白雪的地方。且不论封剑危不危险,魏楚越就是喜欢韩牧川仗剑的模样,非得给他再塞一柄剑,就当个装饰也好。

现在想起来,那时候魏楚越就把韩牧川看做自己的了,好恶分明,不必花心思拿捏,韩牧川什么都顺着他。

“当初分明嫌弃。做人该有始有终、表里如一,索性厌弃到底。”魏楚越的话像是在指三年前。

韩牧川伸手探进袍下,低在魏楚越耳畔说:“从未离过身。十多年刑渊剑在侧,一时间积习难改,乍一眼未能瞧出它的好,戴上了才知道离不了,阿越怪我见识浅薄也是应该。”这话说的是软剑,又像是回应三年前的事。

魏楚越的衣襟半敞,露出颈下锁骨,随着他胸口的起伏又似能透露更多,韩牧川低下头索性拿唇齿去解衣,鼻尖占着都是淡淡的月麟香。

随着韩牧川手掌的温度,魏楚越的腰腿被揉出一片浅浅的绯色,藏在凌乱的衣物下,偷偷烧着,魏楚越突然提膝抵住韩牧川,双肘撑着仰起身,逼视着韩牧川,见他眼中透着势在必得的精光。韩牧川战寒崇文时眼里就有这样的光芒,攀天幕的时候有,现在就这样瞧着他,魏楚越不由勾起了嘴角,顿了须臾才道:“韩牧川,从来没人能在我魏楚越身上占便宜,前日的账还没算呢。”

韩牧川将魏楚越的双腿捞在自己的臂弯里,舔了舔唇,认真问道:“要怎么算?”

“嗯……我也不知道,总觉得亏,血亏,死亏……”

“把九阙堂给你。”

“呵,不是说不值钱嘛,给我做甚。”

“阿越,说的是,九阙堂不值钱,还是要我吧,都给你。”韩牧川俯下来,用鼻尖蹭着魏楚越,贪婪地恋着他身上的香,笑容溢出来:“再过一个月就该落雪了,我院里的红梅要开,挂上红绸,用白雪衬着最喜庆。”

魏楚越半阖了眼,眯着看韩牧川的眼,像喝醉了有些轻飘飘的,动了动腰身又一下被韩牧川握住。

韩牧川两句话仿佛就将魏楚越带回了雪原。韩牧川的院子与九阙堂的主院主楼都离的远,在一处崖边,面对着云端远处的天幕,种了红梅花,简单至极。韩牧川的孤僻就是在那样的极简极静里养出来的,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,独得一无所有,他能给、要给魏楚越的只有他自己,就是所有。

“天下第一剑嘛?嗯……好像还有那么点意思。”

“只一点吗?”韩牧川的口气像在求,眼神说得却是手到擒来的笃定,魏楚越就在他怀里,那双眼眸里荡开动情的潮,又暖又软。

“那以后韩牧川就是我的了?”

“一直都是。”

“那把身契先签了吧,就在案上。”魏楚越像是给韩牧川扎了个套,就等他自己钻进来。

韩牧川笑得很高兴,从此他就“名正言顺”了,于是将自己的重量都压到了魏楚越身上,贴他的胸膛将他压进软被了,困着他,全部占有,每一下的冲撞都像是要逼着魏楚越喊出来,他是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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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少:我又不是主角,剧情不跑了~我再睡会儿

第105章

徐州,燕诩收了信,疾步去见穆璇和秦棠。他们抄了蔡府,却在那堆了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金银玉器面前犯了难,蔡家好奢但非罪过,蔡氏百年门楣,怎会没家底?若无账册,那便定不下贪墨之罪。

蔡府管家早被吓破了胆,磕着头喊冤枉:“将军,小人当真不知道啊!蔡家生意往来、账簿明细都是各处掌柜亲自向老爷报的,小人只管这府中上下的事,其余的真的不知啊!”

秦棠令人将蔡氏的掌柜的都传来,一来来了六十多人挤了一院子,人人都说自己是正经生意,其余都不知道,各个铺子里的账册用箱子装着,用了三十多辆车才运进府衙,送到穆璇和秦棠面前,直叫两人看傻了眼,这些账是必然要查,但总账在哪里呢?蔡靖山自己也不可能亲自来看这些账,一定还有总账在。

燕诩把魏楚越的消息告诉穆璇和秦棠,二人心里立刻明白他们时间不多,一定要在寒崇文带着蔡靖山回徐州之前将总账找出来,否则他们便失了先机,搞不好能让蔡靖山翻了盘。

穆璇盯蔡靖山已经很久了,从三年前就盯上了,蔡家多少商铺多少田,他都摸过,但是那都是面上的,蔡家自有一套管人管事管账的法子,都是家奴,外姓人根本插不进去,尤其是蔡靖山身边真正重要的心腹根本探不着,能够收买到的消息极其有限。

蔡家与别家最不同的就是管事和掌柜的两三年便会有调动,像是打仗的兵,哪里需要往哪里调,并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一个人独掌一门生意,既防着有人藏私账,也防着掌柜的从账目里发觉什么猫腻,将这些管事的、掌柜的权利都压缩,也都触不到蔡氏的根本。掌柜的上头还有管人的主事,但主事的又不管账,更是一问三不知。

穆璇查了蔡靖山那么久,知道蔡靖山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些,每月、每季、每年盘账都有些什么人进出,他确定自己要找到的人就在这院子里,眼下时间紧迫,他现在就要把人找出来,一时三刻都等不了。

“燕诩,你可有办法审?”

穆璇从不让燕诩做刑讯的事,这个时候问他,便是要他用无忘斋的法子,魏楚越这人穆璇是知道的,法子多。

燕诩点了点头。

“那你来吧。别弄死了。”

燕诩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,一笑,声音不高也不低,恰好所有人都能听见:“放心吧将军,一点伤都不留,半个时辰就够。”

穆璇点了点头,准备去休息一会儿,他有两日没歇过了,与秦棠道:“秦少卿也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
秦棠却摇头:“我有些好奇,想学一学。”

秦棠在大理寺混了许多年,刑讯的事穆璇不问他,直接交给了燕诩,他自然是要好奇的,无忘斋的人到底有什么办法在半个时辰里审完这一院子的人。

穆璇不在意地摆摆手,自己回去睡觉,这两日相处下来他大概摸清楚了秦棠的脾气,这人看着铁面忠直,但不是古板之辈,在正邪之间他有自己的准绳,就是有时候太较真。

穆璇撤了兵士到院外,让秦棠一个人欣赏无忘斋的手段,于是秦棠看见了梦魇。穆璇还没走出二道门就听见了院内的哭嚎,其实梦魇之毒比起大理寺的剥皮抽筋剔骨的刑罚还是很“温和”的,如燕诩所说,半点不留伤,只要不是骨头太硬非熬个七八日将自己熬死的,一般也不会出人命,用作刑讯简直不能更好了。

当年穆璇要扫荡山匪,面对狡兔三窟哪儿都是窝的盗匪也很是头疼,魏楚越与他打赌,半日内能为他审出山中哨站和匪窝的地图,赌注是穆璇的坐骑烈风,结果如何可想而知,穆璇得了地图,虽有些不舍,还是将烈风给了魏楚越。

魏楚越骑着烈风与穆璇在芦芽山跑了一圈,夜里喝了一场酩酊大醉,隔日将烈风转手送给了燕诩。后来燕诩牵着烈风又回到了赤峰营中,天天杵在穆璇眼前,满是魏楚越的恶趣味,还说要继续赌,穆璇没答应,怕输掉内衣裹裤,到今日也没好意思把烈风要回来,只能成日里替燕诩养马。

想到这些事情,穆璇忍不住笑,魏楚越这人有意思,分明心思深又下手狠,连带着无忘斋都是如芒在背、令人不安的存在,那么危险的人应该早杀早了,可他偏就活得逍遥,旁人都觉得他是得了魏林和单家的庇护,穆璇却明白,魏楚越才是单家的依仗。

穆璇倒是很好奇,魏楚越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帮秦棠,他与朝廷内到底牵扯多深呢?想着想着,方才浓重的睡意就不知不觉消散开了,穆璇合着眼想,此事与他有利,与朝廷和西南都有利,安迅是见了魏楚越的,若有戒心早该说了,不说就是坐看情势的意思。那他就不必多忧,直接收拾了蔡靖山,好出了年前那口恶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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