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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无忘斋诸事》TXT全集下载_26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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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然沉默下来,宋怡临眉头皱得更紧,伸手揽文然入怀,是心疼他也心疼自己。他就不该答应文然来樊府参加什么鬼扯的琼林宴,现在可好,想走都走不了,文然又不是魏楚越,他还能自己翻墙跑了。

“你若睡不着就先休息一下,我去给你弄点吃的。”宋怡临吻了吻文然的额头。

“宋哥,我不饿。”文然拽着宋怡临,不想他离开。

宋怡临笑了笑:“我饿了,陪我吃好吗?”

文然知道宋怡临是安慰他,点了点头,这份心意他不能辜负。

宋怡临离开一会儿就回来了,非常快,文然坐在床头发呆,好像一愣神的功夫宋怡临根本没有离开过。

“一会儿会有人给我们送饭来。陆景和李哲元也在院中,都挺担心你的。”

文然一笑,只要是对他好的人,宋怡临都不会真心讨厌的:“我宋哥大人大量。”

宋怡临道:“李哲元那不大聪明的样子是怎么进的太学?”

文然噗嗤一笑:“李家都是武官,性子自然直爽许多,他虽文墨不精,考个武状元倒是不在话下,宋哥莫要小瞧他了。”

“呵,武官怎么了?行军打仗不用讲究兵法阵法的吗?你让李哲元带兵,跟魏少对垒试试,估计只能是单方面屠杀。”

文然忍不住笑弯了眼眉,道:“你只是夸魏少吗?若让魏少听见,可得不高兴。”

“放心,他不高兴你也看不出来。”

宋怡临随口一说,文然却想起来宴席上魏少的琴音,皱了皱眉:“我想,魏少今日是真动怒了。”

“啊?”

文然看着宋怡临沉了口气,他听不出来魏楚越的琴,心思也一直在自己身上完全没留意到魏楚越。

文然轻轻摇头:“没什么。魏少若心里有事,会与你说嘛?”

“嗯?看事情吧。”宋怡临想了想,“也看他喝了多少。”

文然有些好奇:“喝酒?”

宋怡临点头:“过去他偶尔会拉我喝酒,难得也会说些心里话,不过不常有,你来了之后,好像就没有过了。”

文然有些错愕,这是他第一次知道。

“你莫操心魏少了,他那人,若是真恼了什么人,那人可得倒霉。魏少有分寸。”

文然微微点了点头。魏楚越在他眼里,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,他的笑、他的淡漠、他的随性,都虚无缥缈,与宋怡临正是相反,也许也是因此文然才一直对魏楚越心存芥蒂……

二人说着话,房门被敲响,宋怡临前去应门,以为是送饭来的小厮,却不料门口站着的是文继珉,身后还有大夫。宋怡临让出道来,迎进文继珉和大夫。

大夫给文然把了脉,似模似样的沉吟片刻,说文然血气郁结不舒,是久虚之兆,需要静养。

宋怡临默默立在一旁当装饰,听着大夫的话听得不高兴都要上脸了,文然好的很,就是瘦了点,哪里虚了?脉象都看不来还好意思称大夫,真是草菅人命。可转念一想,人不是还说要静养,那就可以顺理成章把文继珉赶走,然后赶紧带文然回家了!

文继珉谢过了大夫,让小厮去抓药,送来的饭菜也不要了,重新做参鸡汤,交代完了,见宋怡临还杵在屋里,便连他也要赶:“你也下去吧,这里不用你。”

宋怡临瞪了文继珉一眼,看向文然。

文继珉哪里想得到一个随从还敢跟他瞪眼,一时就愣了,指着宋怡临道:“哪儿来的没规矩,下去。”

“伯父,宋哥是我带来的。”

文继珉看了看文然,给他一个面子,皱眉摆摆手:“罢了,下去吧。”

“伯父,留下他吧,您若有话,只说无妨,宋哥是可信之人。”

文继珉上下来回打量宋怡临,看哪儿都不顺眼,可文然既然说了可以留下,那就留下吧,也没什么。

文继珉不敢“劳烦”宋怡临,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,对文然说:“小然啊,送你离京养病那是说辞,你这两年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,伯父今日乍一看竟这般消瘦了,日后可得好生调养。”

“多谢伯父关心。文然知道照顾自己。”

“你啊,不小了,该成家了,有了人照顾,家里才好放心。”

文然一怔,转眼向宋怡临一望,宋怡临恨恨地盯着文继珉,那眼神都能冒出刀子来。

文然皱了皱眉,道:“伯父,这是您的意思,还是祖父的意思?”
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
文然需要先跟家里出个柜

第78章

“伯父,这是您的意思,还是祖父的意思?”

“这是长辈们对你的关心。你不在京中,无人照顾,总叫人不大放心。”

文然看着文继珉仿佛真是和蔼可亲的族中家长模样,许多话堵在嗓子眼没办法说,只能道:“伯父放心,我能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小然,事情都过去了,你在外游历两年,差不多是时候回去成家立业了。”

“伯父的心意,文然感激。但我并没有回京的打算,也没有成婚的想法,还望伯父体谅。”文继珉话说的软,直白却不强硬,文然却不想再纠缠,索性说清楚。

“小然,家中对你从来期望很高,你自小聪慧,该懂得意气用事并不能改变什么。你难道就想一辈子游荡在外,将十年苦读都荒废了吗?”

文然不想跟文继珉辩读书是为了什么,这都没有意义,他喜欢现在的生活,喜欢宋怡临,这就是他所想要的,其他的都不重要,他也不在乎。

“伯父,您有话便直说吧,这里没有外人。”

文继珉皱了皱眉,连带着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,他侧头看了宋怡临一眼,不说话。

文然看在眼里,想了想,抬眼望向宋怡临,自小到大谁都夸他乖巧,堂兄们上树下河恨不能飞天遁地的时候他在读书,他们被夫子罚抄书、跪在院中挨板子的时候,文然已经破格入了太学,文继珉说文氏长辈对他寄予厚望是一点不错,他也从未让父亲、祖父失望过,他是聪慧、是乖顺、是知礼守节、是从未忤逆,此时此刻,他心里清楚自己无法顺从。

“伯父,请容文然问一句,这次您来是单纯只为访友还是另有其他?”

文然问得直白令文继珉一愣,突然发觉眼前这个孩子早已不是那个柔和安静的少年人了。

“小然,伯父知道你爹的事情令你伤心难过也难免有恨,但朝中之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只有是非对错,也不仅关乎礼法制度,其中复杂难以言说。小然,你要知道,文氏家业之大非一朝一夕得来的,而倾覆却可能只在须臾。”

文然沉默不语,这些话他明白,却不想认同,他正是心里清楚京城、朝堂不适合他,他才会决定远走,文继珉并不能说服他回去。

文继珉叹了一声,又道:“伯父也知道你心里对郭老必有怨恨,你父亲之事却不能单纯罪责于郭老。伯父在瀛洲数年,曾也在京中与郭老共事,文氏与郭老的渊源颇深,你的父亲也称郭老一声老师……”

“伯父,请不要说了!”文远长的事是文然心里最深的伤和恨,他问过宋怡临,复仇是什么样的感觉,可他并没有找到任何解脱和爽快,他看见了宋怡临深藏的悲哀和隐忍十数年的痛,他不知道复仇会不会让他解脱,但他知道他决不会为了任何人、任何事,让宋怡临替他担心或冒险,他更不会为了复仇,毁了他们的所有。

“小然,这事你总是要知道的,两年前不与你说,是怕你冲动,承受不住,现在你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,总要回家去的,回到文氏。”

文然沉默,不再打断文继珉,他心中无数疑团,文继珉若能解答一二也不枉他自己跑来这琼林宴给自己找麻烦了。

“你父亲的事情……是文氏为自保。文氏在朝中数十年,举足轻重,实在太多关联,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,保文氏也是为了保住与文氏有关的人。你能明白吗?”

文然看着文继珉,突然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义,却不敢信:“所以郭博彦也与文氏有关?他在朝上针对父亲,也是祖父默许的?不,那是祖父的意思?!”

文继珉叹了一声,微微摇头,却不出口否认。

文然看着文继珉,仿佛一瞬间被拖入幽黑深渊、被惊天的巨浪席卷,仿佛有一只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喉咙,令他喘不过气来,惊恐钻入骨血里,刺进心里。

“我爹究竟做错了什么?!为什么?!为什么!”文然突然扑向文继珉,浑身不住颤抖。

宋怡临见状,一步上前拉住文然:“文然,文然,没事的,你看着我,没事的。都过去了。”

文然抓着宋怡临的手臂,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,手指因为用力捏得全泛了白,微颤着,过了许久才轻轻松开些。他很气很愤怒,当年文远长出事文家不仅做缩头乌龟,原来还是蓄意而为?!什么叫自保?弃车保帅的自保?蜥蜴断尾的自保?所以他父亲文远长只是弃子?!可他父亲何错之有?!

文继珉见文然反应这样剧烈一时也愣了,忍不住长叹,文然这样的脾性如何能担得起整个文氏的重任?文老再喜欢他,怕也不能放心的。

文继珉站起身,来回跺了两步,居高临下地瞧着文然,面上难掩失望的神色,说道:“小然,正是因为你爹什么都没做错,我们才有在这里说话的机会,否则两年前,文氏连一个收尸的人都留不下。”

文继珉看了宋怡临一眼,不管文然是否把宋怡临当可信之人,文继珉暂时不能信他,也不愿在宋怡临面前多言,便道:“时也势也,哎,小然先休息吧。好好想想伯父说的话,希望你能想通。”

文继珉走了。文然现在这个样子多说无益,反而坏事。

宋怡临坐到床边搂着文然,听着怀里的人沉重的喘息,心疼得紧,却不知如何宽慰。

文然不是想不通,而是不能接受。文继珉方才分明还有其他话,却未说尽,临走时的眼神仿佛是看着扶不起的阿斗,文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祖父信上让他随心而为,原来是早看穿了文然性子倔强,不懂变通,不能应势而为,无法趋利避害,是对他不抱希望才这样说的吗?

“宋哥,我是不是错了?我根本不该来?我根本就不该姓文?我根本没有资格做文家的人吧?”

宋怡临听着文然沉闷的声音,抱得文然更紧:“我带你走。”

文然紧贴在宋怡临心口,知道那是他的真心话,他愿意带文然去任何地方,离开樊府、离开卞城、甚至离开无忘斋。可文然却不知道自己能否逃避一辈子,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恨谁、能恨谁。他恨郭博彦、恨文家、也恨那高高在上的人,可他什么都做不了,他更恨他自己。

“清逸,我们给你送饭来了。”李哲元在门口喊了一声,不等文然应,自己就推门进来,一眼望见相拥的二人,差点原地跳起来,“呀呀,来的不是时候呢!那啥……我把东西放在桌上,趁热吃。”

李哲元仓惶而逃,陆景在门口还没来得及一步跨进去就被李哲元推了出来:“不方便!不方便!”

“你又怎么了?”陆景莫名其妙地被李哲元拉着跑,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。

“不方便!”

陆景猛然醒悟,连连咳嗽:“谁让你冒冒失失的!”

李哲元一下站定回头看向陆景,把陆景吓一跳:“你又干嘛?”

李哲元甩开抓着陆景的手,突然问陆景:“我跟你没什么吧?”

“什么什么?”

“陆仲颐,我们从小玩到大,那是袍泽之情,对不对?”

陆景看着李哲元,一双眼忽然冷了下来,正色问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李哲元有点怕陆景认真的样子,很有些心虚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混,怎么突然能对陆景生出怀疑来,他们两个自小一起滚泥坑,他闯祸,陆景替他挨打,自己亲哥都比不上陆景,他居然能把那些龌龊念头扣到陆景头上,他恨不得拍死自己,这样想着,李哲元还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:“没事!我失心疯!”

陆景看着李哲元的样子,猜到了一些,不禁抿住了唇,暗自捏紧了拳头。

李哲元自觉没脸,不敢看着陆景,扭头往自己房间走。可他又忍不住想,陆景对他是真的好,他从来都习以为常,并不觉得什么,现在突然想起来,陆景做什么非逃婚不可?还要跟他去徐州?

有些事情不能想,一想就掉坑里。

***

夜宴还在继续,觥筹交错,并没有因为少了谁而缺一星半点儿热闹。

台上开始唱戏,魏楚越终于寻到机会躲开了人,绕到了僻静处,独自坐了会儿。

看似是独自一人,其实不尽然,魏楚越知道韩牧川还在,他心里更恼更烦。想他留下时他走了,想他离开时赶不走,到底要魏楚越怎么办?

魏楚越轻叹一声,耳边有些轻巧的脚步声靠近,魏楚越倚在廊下,没动,等人走近。

“魏先生怎么在此处?是酒菜不喝口味?也是了,樊府的厨子哪里比得上无忘斋的。”

郭梦颖走到魏楚越身边,也坐到了廊下,与魏楚越面对面,身旁并没有带侍女。

魏楚越勾了勾嘴角,笑道:“樊府的酒菜颇精致,只是此处夜色甚好,多看两眼罢了。”

“哦?”郭梦颖环顾四周,廊下挂了灯笼,不过仅此而已,夜深了多是漆黑,并瞧不出什么美景来。

“郭大小姐是找我有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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