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2 / 2)
给我的?瞿燕庭问。
陆文回答:我经纪人他妈说,吃柿子润肺止咳。
瞿燕庭接住,沉甸甸的,带着对方掌心的温度。
辗转一遭,陆文终究是送出去了,那点不甘心也一并拉扯起来,他忍不住反口了:其实我没放你鸽子。
瞿燕庭:那你
提及阮风一定会尴尬,陆文撒了谎:我在小树林绕晕了。
瞿燕庭白等那么久,都算得上那句歌词为你我受冷风吹,听见陆文的理由,却没想象中的不高兴。他服气地笑了:每天都能傻出新花样。
笑完,他问:你约我有什么事?
时间很晚了,陆文长话短说:你给我讲戏,我都知道了,我想谢谢你。
瞿燕庭反应了几秒,于他而言,这件事过去就忘了,根本没放在心上。他托着柿子,道:谢礼我很喜欢。
互相道过晚安,瞿燕庭回房间了,拿了把勺子径直走到沙发坐下。
拔掉柿子的蒂,他挖了一口,忽然停下。
单吃有点浪费,瞿燕庭打开投影,找一部电影边吃边看。片头音乐响起来,他甚至知道每一秒滚过的字幕是什么,因为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。
片名出现,《天堂回音》四个字赫然。
瞿燕庭吃一口柿子,托陆文的福,这一次看时,他觉得甜。
作者有话要说:要不是缺钙,陆文能长两米。(补,天堂回音是22章出现的)
第25章
黎明时分下雨了, 一直未停, 淅淅沥沥地持续到傍晚。山城水濛濛的,天空暗得如一盘墨。
说来也巧, 今天正好拍摄雨戏, 剧组驻扎在叶小武的学校门口。
叶小武没带伞, 叶杉来接他,看见他和齐潇有些亲密的样子。兄弟俩住一间屋, 不难察觉, 叶杉隐约猜到他在偷偷恋爱。
叶小武大方承认,更向叶杉诉苦, 齐潇希望他考大学, 等毕业后一起去北京念书。他玩笑般说了一句:我哪考得上, 除非哥你再帮我一次。
叶杉没有回应,失神地握紧了伞柄。
对手戏需要替身,切换机位拍两遍,分别抓叶杉和叶小武的主镜头, 后期再剪辑。地上的砖缝里插着小塑料片, 目的是校准走位, 否则丝毫偏差都会造成穿帮。
镜头升高,拉远,捕捉斜织的雨线。
执行导演喊:停!过!
陆文立刻单膝下蹲,手肘夹着伞,将插在地上的塑料片一一拔/出来。拍之前,这是瞿燕庭根据设计的镜头动势, 蹲在这里亲自插好的。
今天过戏时,陆文走过来踩哪里定点,如何找照明的光,几号镜头看哪个机位,也都是瞿燕庭一镜一镜教的。
陆文全部拔/出来,拢在手心,起身后恰好瞿燕庭走过来。他把泥土擦掉,伸手递上去。
谢谢。瞿燕庭接住,走吧。
这场戏拍完了,今晚大夜通宵,依旧是外景,准备前往下一处拍摄地。
各组人多,人行道变得促狭。陆文和瞿燕庭并肩朝前走,彼此的伞沿儿时不时撞上,伞骨尖划过伞面,沙沙的。
剧组的车辆停得很远,在一处临时租的小停车场。
摄影组的设备又沉又金贵,堵在前面磨蹭,走到剧组停车的地方,段猛喊道:干活儿的都帮忙搭把手,把机器搬一搬!
孙小剑和李大鹏去帮忙,陆文自己拎上包。他的房车停在最里头,扫了一圈,一辆辆贴标的车之间,没看到那辆保时捷。
停车场位子有限,保时捷不比其他车能装耐/操,瞿燕庭让司机开回去了。
陆文说:瞿老师,我的房车最宽敞,坐我的吧。
瞿燕庭道:好,谢谢。
你别总谢我了。陆文说,熟人间不用这样。
瞿燕庭无语:谁跟你熟人。
俄顷,雨下大了,伞面噼里啪啦的响。走到头,两个人收伞上车。
一场雨温度骤降,车上更换了一些厚的备用衣服。陆文直奔床边,脱下剧组的服装,把私服铺排了一床来挑选。
瞿燕庭在卡座坐下,将剧本什么的放在桌上,纸张淋湿了一角,他抽出纸巾按压住吸水。
陆文穿上一条运动裤,问:穿这条深灰的帅,还是浅灰的帅。
没有其他人在场,瞿燕庭估计是问自己,回答:都帅。
陆文说:跟没说一样。
瞿燕庭道:深灰。
陆文说:您至少看我一眼吧?
瞿燕庭终于肯抬眸,旁观陆文在那儿三挑四选。他从前只是不懂女明星,如今也不懂男明星了,距下一场戏仅休息几个钟头,用得着这样吗?
陆文拎起一件烟紫色毛衣,绒绒的马海毛,低饱和度的灰调十分温柔。他丢掉一边:瞅见这毛衣就闹心,孙小剑还放车上。
瞿燕庭疑惑道:为什么?
陆文吐槽:这颜色,白皮显白,麦皮显黑,黑皮变乌鸡。
瞿燕庭再没有要问的了,觉得还是擦水比较适合他。
不多时,孙小剑和李大鹏回来了。
人一多,瞿燕庭立刻噤声。如果是正事或工作,他会全力克服一切不适,维持表面的游刃有余,这样私下的状况,他连头也不抬,避免任何的交流。
李大鹏泡咖啡,孙小剑看陆文光着膀子,急忙走到床边:祖宗,该感冒了!
陆文挑了件卫衣套上,将其他衣服扫开,在床上扒出个空,掀开毯子。
孙小剑小声问:你要干什么?
陆文回答:到了叫我,我躺会儿。
你躺个毛啊。孙小剑把他拽起来,今晚拍重头戏,过去坐好,在瞿编眼皮子底下看剧本,让瞿编感受到你的用功。
陆文磨蹭过去,窗边对开的小卡座,他和瞿燕庭隔一张桌面对面。
车厢分两个区域,泡好咖啡,孙小剑和李大鹏就闪到前面的小客厅,将屏扇拉起来。
出发了,气氛安静,仅有途中的风雨声。
瞿燕庭双手捂着热咖啡,袖口淋湿了,凉凉地贴在手腕上。他端起抿一口,视线擦着杯沿越过去。
看陆文装逼。
陆文端坐在桌前,先摆家伙什儿,便签纸、记号贴、涂改液,以及男大学生最爱的酷黑帆布笔袋。
最后掏出剧本,他郑重地放桌上,刚放好,心里咯噔一下。
陆文不动声色地盖住封皮,可惜瞿燕庭已经瞥见了。
陆文讷讷地拿开手,露出封皮上的涂鸦,是剧本围读那天,他在瞿燕庭名字后面画的小燕子。
一秒钟用功都没来得及展示,还被抓了现行。他给自己挽回颜面,说:我这是尊敬你。
那为什么不在任树后面画棵树,莫非不尊重导演?瞿燕庭半个字都不信这幼稚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