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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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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太慢了,且太招摇,势力弱小,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。

所以吴亥一开始想的,就是带着皇室血脉回到姑苏。

皇室血脉是清君侧最好的旗帜,吴泓晟是聪明人,当然不会拒绝这份礼物。除此外,吴亥还有其他筹码,可以用来和吴泓晟谈条件。

而现在,又有了风后传人这一说,吴亥成功拉拢到了谢司涉,于他自己、于回到姑苏,都在原有的筹码上又加了一笔。

身处琅琊郡的这两年,不过是一个垫石,吴亥终究是要去姑苏的,至于青州,从一开始在计划中,吴亥就是准备送给燕燎的。

为什么?

因为燕燎势弱。

倒不是说燕燎弱,只是行军打仗一事,凭借的不单单是主将一人强悍。麾下人手、国中财富、军中兵马、所占地势种种,缺一不可。

燕燎自大又狂妄,总带着一股神奇的自信心,但吴亥没有这份信心。

大安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姑苏杀出来又是披着羊皮的狼,届时天下群雄四起,燕燎要如何做?

吴亥说:燕王不会等城中厮杀到精疲力尽才进城,他便是被动,也会想法转成主动。他会身先士卒,直接碾压上去,将所有暴徒压制。因为他要将城中百姓的损失伤亡减至最小。

林七默默听着,不知该说什么。

吴亥握了支墨笔把玩,淡淡一笑。

这样的燕燎,让他从冀州打到咸安,要打到猴年马月?

这样的燕燎,四方群雄皆起,他的仁慈会为他带来多少麻烦?

吴亥可不想等那么久,他要天下三分,他要用最快的

速度,与燕燎在咸安会面。

手中的墨笔咔嗤一声轻响,不小心被吴亥折弯掰断了。

吴亥放下笔,换了一支,扶起砚台蘸着墨水,在纸条上写了什么。

吹干墨后折起来递给林七,吴亥说:燕王拿下琅琊郡后,回去你把它交给谢司涉。

林七收下了纸条。

吴亥又说:燕王若是回来,你便说我违约了。你告诉他,随口答应的事情,当不得真的,这是除了剑法,他教会我的第二件事。

林七冷汗猛然就流了下来,她可不敢和燕王传达这种话。

吴亥说完便起身出了营帐。

营帐外自暗处走出了三名侍卫,都是林七没见过的新面孔。

吴亥吩咐他们:把人带上,走了。

林七问:公子?

吴亥:不急,我先走一步,琅琊城的事情,等你去到姑苏,再逐一报给我。

吴亥带着这几人,牵马上路,很快离开军营,向着渡口出发。

吴亥安排了商船。

傍晚尚未到王府,见到起了火,他便有了一系列不好的预感,燕燎要跟着他一同回王府,他借让燕燎换套衣服的时间,去对面眼线那里吩咐了商船之事。

琅琊靠海,入海口处津渡,可去往各临河城池,姑苏四通八达,漕运尤其便利,吴亥在两年前就和津渡有了来往。

他当真是在方方面面都做足了部署,吴泓晟的扰乱,并不能动摇他布好的局。

能动摇他的,从一开始,就只有燕燎。

笑意的,震怒的,朝阳下的,日暮下的,燕燎。

凤目幽暗深邃,正像这化不开的浓夜。

吴亥自嘲地往上勾了勾唇,心说便是燕燎扰乱了他又如何,他依然能在短短时间里,将原计划和现状连在一起,稳步地做出每一个新的决策,且一切都很成功。

只是他料到了燕燎会不喜欢他耍心计,料到了燕燎没准会揍他一顿,却还是没料到燕燎真的不是个人。

燕燎到底是怎么能做到,前一刻气的跳起来拎刀要杀人,下一刻又和缓着语气,说什么如果你还愿意,扳指的约定我会记住的?

燕燎根本就是疯子,丧心病狂,病入膏肓,药石无医。

吴亥冷笑。

没有关系,他会用余生,慢慢和燕燎疯。

他倒要看看,谁比谁更疯。

战时的燕燎是什么样子的?

是杀意磅礴的,是骄狂轻纵的。

陌生的权贵,尽管手握兵符,谁又会真心的服从?他们服从的不过是兵符罢了。

直到,黑夜中火光里,这位权贵以绝对的悍勇率先冲在前面,身下战马进入重围如入无人之境,手起刀落间白光红影,直接破了城门。

燕燎挑眉,傲然而立,心说一个个惊讶个什么劲,他先前就是这么杀出来的。

提刀回头,燕燎朗声道:不伤百姓,只杀暴民,都听到了吗?

威压,凌厉,仁慈。

被气势所感,被强大所服,心中戚戚的兵士们忽然燃起了热血,这一场战似乎不单单只是在复仇了,还是在拯救城中百姓的性命。

听到没?没有人回答,燕燎锐利眸光冷冷扫向惊异的众人。

这下所有人将拳头抵在胸口,高呼:是!

燕燎满意了,举起刀:攻城!

高涨的势气或许不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东西,但也是不可或缺的。

复仇和救人,比起反叛的名义,好像更多了一份救赎的大义。兵士们英勇奋发,在燕燎的带领下,清理残暴之徒,宛如神兵。

地面上角逐争斗,天穹上也争相追赶,靛青追着浓黑,夜幕被黎明替代。天要亮了,琅琊城终于,逐渐又归于安静。

挥刀归鞘,燕燎吩咐下去:用最快的速度灭火、收拾,免得生出病疫。

是!

一路上跟着燕燎的众兵士还没从激昂中缓过来,听了命令,一个个高喊着应下,还用着杀人的气势跑去灭火收拾残局了。

燕燎:

等燕燎回到白云客栈,在热水中净身,疲惫和酸痛也慢慢散向四肢百骸。

低头一看,心口上的那道伤口果然是最惨的。

燕燎沉着脸,擦干水迹抹上伤药,咬牙包扎。

背后的伤碰不到,燕燎叫来了林二。

当林二拿着伤药,看到燕燎背后惨不忍睹的伤口,吓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,林二大骂起来:这是哪些狗犊子干的!属下碎了他们!

燕燎苦笑,心说你还真碎不了他。

包扎完伤口更换完衣服,燕燎坐到桌前,在纸上写下无解之毒的解药都有哪些,叠好拿去给林水焉。

林水焉正坐在后院里一张椅子上,院中她离得远远的槐树下,拴着一头黑白相间的狼,且狼毛白少黑多,龇在身上,看上去哪有什么威武凶狠。

林水焉越看越觉得这狼真的惨,每次两个主子打架,它都得跟着受次伤。你真可怜呀,还变得这么丑丑的。

白狼蹲在地上,本来是支棱着两个耳朵和林水焉大眼瞪小眼呢,听了林水焉这话,也不知道是瞪眼睛瞪累了,还是听出了话中嫌弃意味,居然把头一转,垫在了两条前腿上趴好,不去看林水焉了。

林水焉笑了:你怎么这样,是狼还是狗呀。

燕燎踏进后院的时候,一眼就看到了兴致缺缺的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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